“娘，别想那么多了，现在先治病，快把鱼汤喝了，对身子好的。”

林小福将鱼汤碗给林余氏。

林余氏笑了笑，便接过来趁热喝起汤。

等她把汤喝完，再专心吃起鱼肉。

“娘，我去看馒头好了没有。”

林小福观察了一阵，见娘自己端着碗吃没有问题，显然是病在好转了，便起身出屋。

厨房里，林小春刚回来，正在灶前看馒头。

剩下的鱼汤还在锅里，她并未急着去盛，只有林小禄还坐在桌前小心地吃着鱼。

“你慢点儿，小心鱼刺，卡着了很难受的。”林小春还在叮嘱着弟弟。

林小福在门口听见，不由莞尔。

这个家里，不只有她长大了要担起这个家，小妹十二岁，也懂事着呢。

“姐姐，鸡蛋买回来了，周大娘问，可不可以拿鸡蛋换两条我们家的鱼。”

林小春见姐姐过来，连忙说起刚才的事。

她就是在周大娘家买的鸡蛋，知道姐姐和姐夫又过来了，就算没有说带了鱼，也主动问起来。

“好呀，她出价没有？”林小福到是不以为意，反正明天他们又要去打渔。

“她说，两个鸡蛋一条，这样她得了两条鱼，我们能得四个鸡蛋，就不用花钱了。”

林小春立刻说道。

林小福却是撇嘴嗤笑了一声。

“没想到周大娘的算盘到是打得溜。”

“为何？”林小春不解。

“虽然也换得，但我还是跟你们说清楚，免得以后你们连利益都不懂权衡。”

林小福见妹妹不懂，不由叹气。

“这鱼在河里，又不要钱，可为何还要拿要钱的鸡蛋找我们家来换呢？”

林小福反问，林小春摇头，想了想，才道：“他们家没人会打渔。”

“是的，没人打渔，所以这鱼就贵，他们家养鸡，每天都有生蛋，所以对他们家来说，鸡蛋不贵。”

“她拿不贵的鸡蛋来换我们贵的鱼，是她的利益，占了便宜。”

“但我说换得，是因为你姐夫能打渔，这鱼在我们家也不贵，鸡蛋却要一文钱两个，所以，这也是我们的利益，但没占便宜。”

“为何没占便宜？因为这鱼拿去镇上，怎么也得几文钱一斤哪，两条鱼要赚的钱，不说十文，也有五文，四个鸡蛋只有几文？”

“两文！”林小春脱口而出。

“对，所以我说换得，是因你姐夫打得到渔。没占便宜，是因为周大娘的鸡蛋便宜，而鱼我们可以卖更好的价钱。”

“你们将这理儿记在心里就成，不必嘴上说出来，会得罪人。而我说换得，也是不得罪人。”

“但换时，也要跟他们说明白，这鱼，我们要攒了拿去镇上卖钱，换点米粮，不然没钱过日子。”

林小福把道理反复说清楚，直到林小春听明白。

占你便宜

她没问小弟是否听懂，毕竟小弟还小，她嫁了人，家里得靠小妹撑着了。

“今天的鱼我都已剖了，你去趟周大娘家，就说，今天起大风，鱼不多，几条都剖了，若是想要，三文钱，只卖两条。”

“明天你姐夫要先去趟镇上，不能赶早打渔，你姐夫最近不上山，打算打些鱼去镇上卖，若周大娘还想买鱼，到时再谈。”

林小福看了看端盆里的鱼，便教着小妹。

林小春一一记下了，便再跑去周大娘家，都没来得及吃口东西。

好在就在斜对面的人家，不远。

很快林小春就跑回来了，后面跟着周大娘，拿了一只小竹篮子。

“小福丫头，今天占你便宜了，也是你周爷爷嘴馋想吃鱼了。”

周大娘看来是心里明白，走进厨房就笑着解释了一下。

她的篮子里放着六个鸡蛋，也就是三文钱的东西。

“这鱼我都剖了，准备一会儿都煎出来的，大娘自己挑吧。”

林小福收了鸡蛋，客气地说道。

反正这鱼都差不多大小，没有很大的重量差别，就卖个顺口人情好了。

周大娘只给两文的价，她也只多要了一文钱，以免周大娘嫌贵反说她闲话。

这个周大娘人不坏，但嘴皮子也是很溜的，喜欢传闲话。

“下回再打了鱼来，记得到我家喊一声啊，若你周爷爷还想吃，我再买哦。”

周大娘翻了翻那几条鱼，便挑了两条最大的，笑眯眯地说。

“周大娘，我们家再打了鱼，是要拿去镇上卖的，送回娘家来又能有多少呢？”

林小福却笑了笑。

看来小妹带她的话，让这位婆子并未放在心上，只顾着自己的目的。

“我婆婆是什么人，若我把鱼都往娘家拿，会饶了我？”

“今天也是周大娘第一回 开了口，我才把自家要吃的让两条出来呢。”